*vjin, 短, 現實向
「泰亨最近很奇怪⋯⋯。」
金碩珍一臉苦惱,平時規律睡眠的人眼下有了熬過好幾天冒出的黑眼圈,讓他不像往日一樣精神,臉龐看起來有些憔悴。他實在憋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終於堅持不下去,對著親近的弟弟們訴苦。
最近金泰亨總是很奇怪。雖然平時就是個行為有些四次元的弟弟,但這兩個月的金泰亨已經不能用奇怪兩個字來概括了,連行徑都挺詭異的。
難得的半日空閒,他和金泰亨抓緊時間抽空去看了場他一直念叨著的電影,晚餐約會的地點則選在金碩珍一直保存在瀏覽頁面裡捨不得關掉那間最想吃的餐廳。他為難得的約會一直保持著好心情,直到飯間金泰亨接了通電話,皺眉聽了幾秒後眉頭越靠越緊,表情就像便秘了好幾天一樣。金泰亨先是撇了他一眼後才站起身走遠繼續和那人通話,過沒多久便走進來和他説他要先離開。金泰亨垂下頭低低對他說了聲抱歉,傾過身想親親他額頭時又想起現在他們還在公眾場合,只好抓過他的手安撫似的輕輕捏了捏。
金碩珍當下雖然有點介意但也沒多想、多問什麼,他們兩個人轟轟烈烈的糾纏、推拉了一年多才終於在一起,期間有多不容易金碩珍知道,金泰亨也曉得。
他們兩個都不會輕易放棄這段得來不易的感情。
家人之間的情感轉移成火熱的戀愛,又漸漸趨於平淡,面對金泰亨的早出晚歸到徹夜不歸,金碩珍選擇不問,金泰亨也不說,矛盾變得多了,連一向平和的金碩珍都越來越疲憊。
金泰亨過去在睡前總要纏著他做點什麼,有時只是一個溫暖的擁抱,有時是親吻後蓋上被子額抵著額的呢喃絮語,有時候是吻到擦槍走火的性愛,做盡興了再擁抱著一起酣然入眠。曾經兩個人的時間現在只剩下金碩珍,他一個人徹夜的無法安眠,半夢半醒地等到半夜或清晨金泰亨推開房門,輕輕在他額上印上一吻,擠上床後將他納入懷裡他才能安然入睡。
以前喜歡在他身邊轉阿轉的宣示佔有欲的人現在更喜歡一個人待著,甚至絲毫不介意他靠得離誰近些,偶爾撇過來的一眼也僅僅是一眼,轉過頭又和其他人交頭接耳,或繼續低下頭擺弄手機。
金碩珍有幾次實在是控制不住好奇心,主動的靠過去,金泰亨就會在他靠近時將手機收起來,不讓他看,有一次收得晚了些,讓他瞄到了kakao的聊天介面,還有由金泰亨這端發出去的愛心。
他抬頭想和金泰亨攤牌,但對上金泰亨看向他猶豫不安的眼神時話又吞了回去。
再後來金泰亨也不過來他房間睡了,兩人獨處的時間一點不剩,他也沒辦法問了。
金碩珍無法不朝壞的方面想,疑心被不安的人放在心裡漸漸侵蝕、擴散,著急也不曉得該怎麼辦,他一個人守著破開小洞的堤防,強忍了許久才終於忍不住,小洞全破開,潰堤了。
「他可能不像以前那麼喜歡我了⋯⋯明明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那麼快。」金碩珍越說越小聲,低頭看著地板發呆。原來那個眼裡只有他的毛頭小子也變了,早不再是過去喜愛依賴著他的弟弟了。
一向禮貌又有節制的金碩珍難得放縱,在一票弟弟面前將燒酒一杯杯灌進胃裡,眼看著就要喝成個傻子時朴智旻眼明手快的阻止了,在喝完的燒酒瓶子裡裝了水,好在金碩珍也喝茫了,一點也不介意灌下去的燒酒被換成了清水。
他和田柾國對視一眼,轉頭去打電話。
「玧其哥,你們那邊進度怎麼樣啊?我感覺珍哥快撐不下去了⋯⋯讓泰泰先回來。」朴智旻低聲地說,指著金碩珍對田柾國抬抬下巴,示意他將喝醉了的哥哥背進金泰亨房裡。
金碩珍是真的撐不下去了,不然才沒有可能在他們面前示弱,哪怕那麼一點。
金泰亨很快的趕回來,他熬了一夜沒睡又工作了一整天精神怎麼都不可能會好,一眼就能看出連軸轉的疲憊。朴智旻心疼那個對著他們時總是笑著的哥哥,但看弟弟連鬍渣也不刮,一頭亂髮急沖沖的回來狼狽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流浪漢也捨不得念了。
他拍了拍金泰亨的肩膀,皺著眉道:「先去洗洗,之後你看著辦吧。」
金泰亨推開房門,金碩珍被放倒在他的床上,側臉埋在他的枕頭裡,懷裡還抱著他的TATA。他走近坐到床邊,才看見紅紅的臉上還有些淚痕,眼淚順著臉龐下滑在枕上洇開一塊深色的痕跡。
在一起到現在金泰亨哪裡有讓這個人哭過了,他心疼又自責的不行,缺乏睡眠的腦袋瞬間被柔軟的情緒覆蓋,連心臟也跟著鈍鈍的痛。
他將金碩珍柔軟的手握在掌心,喃喃地道:「哥⋯⋯再等一等。」
金碩珍醒來後看見睡在身側那人沉靜的睡臉時讓他心裡頓時充滿沉甸甸的安心感,他們久違的親吻,做愛,一起賴了床,再被趕起來吃飯。雖然之後金泰亨還是依舊常常不見人影,但至少會乖乖睡在他身邊,連休息時間也不和其他人膩在一起了,都倒在他肩上補眠。
「怕哥被我攪得睡不好,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金泰亨是這麼和他解釋。
他不算是個敏銳的人,也看得出來金泰亨有事情在瞞著他,這時候性格缺陷的那面就出現了,慣性逃避。
他嗯了一聲,笑著回應金泰亨,笑容完美得金泰亨眉頭都緊皺了一下。
緊接著的又是一個不長不短的小假期,金泰亨連著兩日都沒有回宿舍,一回來就興奮拉著金碩珍要出去,金碩珍被他沒頭沒腦的拉著到商場,被硬逼著挑了些小東西還有幾樣小型傢俱,之後又被他帶到公司。
他們站在一扇門前,金碩珍腦袋還迷迷糊糊的轉不過來,就對上金泰亨寵溺的眼。
「閉上。」金泰亨指示著他閉上眼,先是將他的手放上一塊冰冷堅硬的板子上,開門後牽著他走進去。他放心的由著金泰亨扯著他的手帶路,手心裡傳來的溫熱永遠都能平復他面對黑暗的不安。
「不可以睜開喔。」站定後金泰亨放開他的手,安撫性的吻了吻他的唇,低聲靠在他耳邊說。
黑暗讓聽覺被放大,金碩珍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鍵盤被敲擊的聲音,之後一段鋼琴的前奏,悠揚婉轉的聲波傳導入耳,在前奏結束後他聽見熟悉的低沉歌聲時金碩珍忽然一下子什麼都意會過來了。
「這只是demo,哥,之後和我一起錄音吧。」
金碩珍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金泰亨放大的笑臉,連日來的疲憊和委屈讓他眼眶漸漸濕潤,哽住的喉嚨發酸,他抱住眼前那個朝他伸出雙手討抱的弟弟。
「⋯⋯我還以為你出軌了。」
「怎麼可能呀,哥,這動詞用的可不正確, 想上你還差不多。」金泰亨嘿嘿一笑,被誤會了也不生氣,他也知道他這兩個月的行為有多可疑。
他靠近金碩珍通紅的耳廓吻了吻,唇瓣啾著他的耳垂輕輕咬了一口,輕聲說:「還有別的禮物,不看看嗎?」
金碩珍迷糊的從他懷裡抬起腦袋,愣愣看著金泰亨:「什麼?」
金泰亨抬抬眉毛,帶著他轉了一圈。
「我的工作室哦。」金碩珍被他推著轉,眼神迷茫的掃了一圈不大的工作室。
和其他那些充滿個人風格的空間不同,金泰亨的工作室還很簡陋,桌面上只有電腦和音響設備是完善的,一側牆靠著一組米色的沙發,另外一整面牆全掛著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相框。
除了和團員們的合照,裡面其中有三張是佔牆面積最大的,一張是在夏威夷海邊時金碩珍忽然湊近鏡頭時放大的笑臉,照片因為晃動有些模糊的殘影,卻將金碩珍眼裡星星點點純粹的天真快意給永久保存了下來。
另外一張是生日時他送金泰亨手鍊時拍下的,和手腕上兩個扣環的手鍊一樣,兩個人雙手緊扣在一起。
最後一張是一個在黑暗中微微側過身的背影,灰暗的噪點模糊了影中人的側臉,和背後璀璨的星空形成對比。只有金泰亨知道,那個人的眼比星空還要漂亮,也只有金泰亨知道,那雙眼永遠注視著他。
都是金碩珍。
金碩珍實在太過震驚,弟弟一次給了他太多,沉甸甸的喜愛對他來說份量過於沉重了,讓他沒來由的驚惶又害怕。
金泰亨沒有意識到他的情緒,只是委屈的朝他伸出手,跟金碩珍抱怨:「他們可嫌棄我了,一個個都要把我掃地出門。」
「⋯⋯你對我這麼好我會害怕。」金碩珍打斷他的話。
他自認為對這段感情他是最沒有付出的。
先意識到兩人之間不同於其他團員的情愫是金泰亨,自以為是的踩剎車的是他,先勇敢踏出第一步的是金泰亨,鴕鳥般用不回應去拒絕的是他,永遠的主動方如果是金泰亨,他就是那個永遠的被動方。幸福的被動方。
「害怕什麼?」金泰亨皺眉。
「我不曉得我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給你的。」
金碩珍喃喃地道:「我不曉得能給你什麼,你卻一直在付出,這樣總有一天會累的吧⋯⋯?」
——總有一天會累得不想再喜歡他的吧。
金碩珍低頭死皺著眉,被無奈的弟弟擁進懷裡,金泰亨低頭靠在他耳邊和他臉貼著臉,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甚至是心跳他似乎都能感覺得到,金泰亨正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哥已經給了我最迫切想要的了,你以為你沒付出的卻是我最最最想要的啊。」
金碩珍給他別的團員沒有的,他對他好,愛他,所以他也永遠都要對他好。他永遠都想給金碩珍最好的。
「額外做的這些是我願意,我樂意,哥沒有準備沒有關係的。或是你現在也可以聽聽我的心願啊?」金泰亨哼哼地笑,笑得狡詐。
金泰亨一臉就是計畫了什麼來誆他的表情讓金碩珍下意識地戒備了起來,果然金泰亨開始沒臉沒皮的蹭著他,「你看我沙發都買好了,鬆軟又有彈性,我挑了很久很久的,哥躺了絕對不會腰痛。」
「所以,我現在的心願是可以在這裡跟你做一次,啊等等,嗯⋯⋯兩次?三次!」
金碩珍忍不住搥了一下金泰亨從腰部滑向他臀瓣的手,卻沒有阻止他想更近一步的觸碰,只是更緊的擁抱住他,偏過頭尋找他的唇。
「哥哥,週年快樂。」
end.
祝姐姐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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